我父親一直是我的生命價值對照,首先是他的工作內容,其次是他個人的身教,因為他的導和演,醫生的職業價值在我眼前逐漸崩解。

投胎成為醫生的孩子不全然為了當醫生,我的生命從經歷診所的家說起,不經歷就無從對照,不去觀察就無從看到真相。

嚴格說,醫生的家庭只是現今社會的縮影,能看到的都是疾病的發生,都是病了,沒有一套劇本告訴你不會有病。

病是一種很無情的聚焦,導致所有人都在潛移默化中預言自己即將到來的病程,導致渴望健康的人不相信健康。

從相信身體反觀世界上的所有呈現,從一個人擴大到一個家庭,繼續看到整個民間社會,偉大的醫療導演了一齣又一齣健康每下愈況的悲劇。

不是刻意負面解讀這種情境,從我父母親每天的用藥直觀醫療生態的病況,問題是,誰有能力翻轉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