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近期全球的新聞事件，試著用很流行的代表字來描述心情，將心比心，應該就是類似「慌」或「恐」等極其不安的字眼，隔岸觀火，情緒也不致於太過舒坦，我的心裡跑出「慘」和「憂」兩個字。去過澳洲布里斯本，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其實澳洲的鄉間都是這幅景象，除了遊客，你的視野看不到一個人影，除了不時出現在眼前活奔亂跳的袋鼠。沒去過巴西，那是我遲早要去旅遊的地方，姊姊移民巴西二十多年，一直是他們花旅費回台，我們卻連個配合的預算和時間都擠不出來。如今，這兩個地區發生世紀大災難，很多地區的家園被大自然的威力席捲，到處都是人和動物的屍體，我們都知道，這是人禍，不是天災，不但不稀奇，而且即將接踵而來。

我一直從閱讀和前輩學習的過程中，體會到一種神奇的力道，有人說是神的意旨，有人說是天的意思，有人堅稱這就是自然，在我心裡面，全都連上等號。只是「自然」兩個字的定義，從小學生的自然課，這兩個字都一直被錯解，或許自然完全無法定義，因為自然就是全部，是包括我們的全部，除了自己的身體屬於自然的一部分，自然還存在非常浩大的延伸，我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也研究不了，果真如此，當然無從定義。人類試圖運用科學解釋氣候的變遷，聯合國每年都有例行的「全球氣候變遷會議」，難道沒發現，知道聖嬰和反聖嬰，知道暖化和大自然反撲，存在的依舊是恐慌，剩下的依然是不知，能做的就是等待，好像雞頭對準誰，誰就遭殃。

人類最高明的技倆是「挽救」，人類最熟稔的專業是「救難」，人類最常做的思考是「再說」，人類最普遍的習慣是「莫視」。看到災難現場的慘不忍睹，想不到現實生活的自私和慾念，也想不到蝴蝶效應就源起於小小的自我圖利，研究人員也揭露驚人的事實，就在災難發生的同時，置身其中的人在危及自身安危之前，竟然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學者以「否認」來解釋這種情緒。「否認」很抽象，具體一點說，就是不相信，更明白一點說，就是災難是別人的專利，不幸是別人的故事；放大解讀，這種自己和他人之間的大不同，成就了今日的世界，也預言了地球接踵而來的重大災難。

在911恐怖事件的研究報告裡，記錄很多生還者離開辦公室之前的行為，包括關電腦和呆滯，我每每想到講述心血管疾病以及癌症的危害，現場多數表情冷漠的身影，偏偏他們都是身材已經變形的代表。我理解，這是人類被安置在物質世界所塑造的偏差，在前述自然的定義中，這就是疏離的開端。針對健康，可怕的是對抗醫學被形塑成神話，倡導自然醫學的總是被眾生視之為離經叛道的人種；針對生態的浩劫，有多少政府和財團掛勾，還在教育民眾石化工業的不可或缺，包括台灣人選出來污染台灣的政府，真正把救地球化為行動的只不過是地球人口的千分之一不到而已。

癌症診斷習慣性聽到「為什麼是我」，病房現場始終會聽到「為什麼拋棄我」，聽到災難新聞只能目瞪口呆，心中總是殘存僥倖，還好世界夠大，承受災害的不是我們，當暴風雨襲擊台灣，發生水患的還好是南部，不是北部。再寫下去，你會指責我烏鴉嘴，可是風險因素裡面是有投機的存在，風險一定會找上投機，為什麼？答案還是在自然那不夠完整的定義中，因為在人類的慣性中，面對接踵而來的大型災變，我們已經無從防堵。這是大環境的議題，至於小中天，也就是我們自己可以駕馭的自然，還是學著多少多做一點，清除垃圾不難，預防身體內的土石流也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