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晚上安排諮詢干擾了休假的興致,這場諮詢最大的問題在邀約諮詢的人沒有回報任何被諮詢者的資訊,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狀況,甚至完全不知道要諮詢的對象是什麼人或什麼背景。認識哲愿很久,我一直都清楚他是一位對於跟緊團隊極度狀況外的學員,可是他願意斷食,也認同斷食,靜悄悄的參加三週斷食,過程中,我完全不知道成員裡面有他,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他參加長斷食的狀況,沒看到他寫心得,也不曾聽他分享。

 

諮詢的對象是雅芳,哲愿從未見過她,雅芳是哲愿表弟的好友,聽說最近身體有嚴重的狀況,出於關心,哲愿請求支援,她建議雅芳找我談談。雅芳連群組通話都不熟悉,在約定的時間沒有上線,在聽完雅芳的故事後,對於這位善良女生的遭遇除了不捨,我在內心為自律養生設定了更宏大的目標。這種故事到底是悲情還是悲慘,因為不同對象而有不同的形容,相信醫生的病人多半不清楚自己的悲情,醫生的立場通常關照不到病人的悲慘,人類世界這個陰暗角落很少人清晰目睹,而且明辨。

 

我看過不少德國軍人屠殺猶太人的電影,也閱讀過不少分析這些劊子手內心世界的書籍,對於人會做出殘忍行為背後的心性極度好奇,也極度的不解。「喪失理智,一定事出有因,不然就是沒有理智。」這句話出自一位德國詩人,記錄在曾經被納粹囚禁多年的心理學教授弗蘭克的書上。我早早觀察到熱衷拿病人開刀的反常現象,曾經聽到我任職外科的同學這樣說:「一天沒打開病人的肚皮就會覺得不對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攜帶著醫療的思維,只是笑笑。事過境遷,熟悉身體之道的信念反觀醫療體系不人道的行徑,細部剖析每一個案,我內心對於醫療發出嚴正的控訴。

 

雅芳有兩個孩子,四十多歲,2022年元月診斷卵巢癌三期,切除卵巢和子宮,接下來的所有發生都源自這次的手術,當她描述接受化療之後虛弱的身體狀況,外加手術後腸沾黏所導致的所有生活上的不便,無法正常進食和排便聽起來就是痛苦的日常。外科醫師總是可以理直氣壯的宣稱必要性手術,可是他們對於身體的療癒天賦根本就狀況外,兩組對於身體狀況外的人馬演出這齣無知和無情的戲碼,雅芳承認自己無知,唯獨還有不可能認錯的另外一方,當病人的生命面臨危在旦夕,醫生還是認為他做了該做的事。

 

電話這一頭的我只能做一件事,就是精神喊話,我鼓勵雅芳對於痊癒要有信心,而且一定要很努力,這條康復的道路將充滿荊棘。幾十分鐘的談話,雅芳希望儘快能夠和我碰面,我內心也期許能夠南下去看她,如果見一面能夠讓雅芳的病情逆轉,多麼辛苦都值得。我分析婦科癌變的原因給雅芳知道,這就是這一段說明站穩初階課程的關鍵,說到此,回想起從小到大所聽聞的「三餐定時定量」以及「吃才有體力」的誤解,繼續回想到多少家庭環境都有示範怒火的身教,繼續思考到認為切除就可安然無恙的醫療邏輯,繼續連結的就是很不幸的又移轉了的宣告。

 

相信醫生的病人情何以堪?我必須告訴雅芳「勇敢承受這一切發生」、「身體具備不可思議的療癒力」、「健康是自己的責任,屬於身體的權責,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任何關心你以及愛你的人都只能扮演陪同的角色。」後面這一段尤其關鍵:「我不知道是否來得及,可是你只要堅信來得及,就來得及。」電話另一頭的雅芳雖說沒體力,說話的聲音還可以感受到強大的生存意志。

 

我們一起為雅芳加油集氣,健康無病痛是多麼令人嚮往的目標,可是先自律方有自由,先有自信方有無窮盡的生存鬥志。雅芳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