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角
我曾經看過開車不看後視鏡的女生,直覺反應是她肯定還不會開車,後來才知道當事人是新手,她緊張到只能把專注力放在前方,她的視線只有擋風玻璃,連車內的後視鏡都是廢物。開車的技巧已經不在前進與後退、倒車入庫與路邊停車,是空間感的領悟,是後視鏡的靈活運用,只是在高速路上的經驗,當不同車道的車子以不同的速度前進,經常出現一兩秒鐘的「空窗」,開車者的餘光似乎看不到後方的來車,只好提醒自己,配備再完備,依然有「死角」。視窗有死角,思考也有,簡單的說,思考的死角就是主觀,另外一種說法,就是主觀創造出思考的死角。
全球首屈一指的小兒科心臟外科權威羅克醫師(James Lock),經常根據自己錯誤的「邏輯判斷」提醒後進,他說過這樣的話:「人體生物學和生理學還有一些層面是我們預測不到的,每一個例子都不盡相同,無法完全靠邏輯推論來解決問題。(取材自《醫生,你確定是這樣嗎》)」我個人深度接觸醫師,我瞭解醫師,事實是多數醫師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即便心裡面已經有清楚的覺知,礙於社會地位與面子,由於真相可以輕易用專業來掩蓋,死亡的病人不是白老鼠,也應該是灰老鼠,醫學的不確定性即便是事實,經常致人於死的兇手到底是誰,答案不就是環境與人性。
從死角看專業的傲慢,體會到另外一種死角,叫做「智慧」,本身不是人類的專利擁有,理論上其他生物也具備他們的智慧,唯獨人類出現各種死角,只有人類的智慧出現物極必反的足跡。有沒有思考過,為何人類的嗅覺敏銳度不及家中的寵物?你可以說是生物本能,我們的嗅覺本來就不如動物,我卻深刻察覺到是人類自己荒廢武功,我們自創烹飪技術,我們發明各式食品添加物,我們找到各種迷幻自己味覺的食材,搞到身體盡是混濁與遲鈍的寫照,搞到精神總是迷走與慵懶的呈現,終於,人類失去了各種可以和動物匹敵的敏銳,當地球上的動物都感應到天災即將到來,只有人類「意外」承接自己所製造的禍害。
求知是一種需求,環顧我們周遭的制約,求知是一種義務,在文明世界中,求知變成一種可以不再進步的藉口,也就是求知的階段性與榮耀賦予干擾了求知的意義,當錯誤的知識裝在專業人士的腦中,就是要求新知永遠閉嘴的合理藉口;當專業和私利混淆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從結果論合理研判,通常就是人類自食惡果的開始。生活環境中處處都是與真相不符的認知,譬如我們把不斷加害生命的食物當作佳餚,譬如我們把不斷破壞地球生息的發明當成生活必需品,譬如我們把不斷傷害身體的藥物處方當成救命仙丹,我們的常識與認知有太多死角,看不到,也不願意看到。
「態度決定人生」是一句名言,這句話的背後就是自大與自卑的死角,「同理心」為什麼好用?因為它沒有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