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頻率談起,我想到的是所有大自然的共振現象,距離我最近的就屬我家後面樹叢裡的蟬和樹蛙,他們開演唱會的機率很高,幾乎每天都有幾場即興式的歡唱,我研判它們的數量應該有幾千或幾萬隻,默契之好,和聲之美,每每令人嘆為觀止。科學家一度從研究蟋蟀叫聲和螢火蟲的閃光,把物種的「同步化」做出不可思議的結論,其實對於人類,這一點都不難理解,在演唱會現場的掌聲和安可曲的吶喊聲,似乎不難在混亂中找出規律性。這是大自然的一種現象,就稱它為「無秩序中的秩序」,昆蟲做得到,人也做得到,合理研判所有動物都做得到。

 

針對從動物和昆蟲的集體移動看出地震的前兆,判斷前有經驗,後有聯繫,「同步」是結果,既然形成秩序,科學家當然試圖找出答案,對於這是一種科學,應該沒有人懷疑。數學的公式和物理化學的定律就是在複雜的個案中理出秩序,統計學有意思之處也在於平均值或曲線所代表的含意,容易塞車的路段會整理出容易塞車的時段,預言連續假日高速公路的塞車尖峰時段,憑藉的是經驗,置入邏輯性推論,整理出我們可以參考並取信的科學。我強調混亂中有整齊,醜陋中可以顯現美麗,如果把人類的歷史串起來,那些規律性可望被整理出來?有沒有可能,其實我們都清楚,卻經常忽略掉了?

 

我曾經在年輕時候懷疑讀歷史的動機和智慧,如今卻盛讚早早對歷史產生興趣的高度智慧,因為早期從科學的角度對照歷史,發覺歷史的呆板,當我體會歷史其實是一門科學,不解自己年少時的無知。為什麼歷史是一門科學?如果你讀過古今中外的歷史,被記錄的史實,被歌頌的典範,被批判的壞人,被推翻的政權,即便是史學家的主觀呈現,幾百年沒有的秩序也會在幾千年之中,跑出一些制式的樣本,就像環境生態學家也懷疑地球的毀壞有複製模式,因為人類的思考與行為一直出現雷同的型態,依然就是沒有秩序中出現可貴的秩序。

 

如果感覺太過抽象,我直接陳述本文的目的,不小心被誤會成拐彎抹角,這不是我的原意。如果每個人遲早都得思考或面臨自己的生存價值,政治人物更不應忽略自己的社會責任和歷史道義,除了留給自己的子子孫孫,還得把優質的典範送交給大眾,其實就是交由歷史來公審。所以假的都會被揭穿,惡毒的都要面臨被懲戒,我不懂的地方在於,為何有這麼多的政治人物沒有悟到這個道理?為何國家的歷史定位,這些政治人物找不出勇氣與良知來將之還原?如果他們理解政治是一門科學,所有行為都要向歷史交代,所有路徑都要被歷史過濾,所有真相遲早都要被歷史公開,欺騙了幾十年,蹂躪了多少人,歷史依然要向你聲討,你的罪行遲早要被歷史公諸於世。

 

這就是歷史中的秩序和規矩,眼神或許可以騙人,謊言或許可以騙到選票,騙不過的是歷史的法眼,因為歷史是一門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