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帶營隊要過夜,學員兩人一間房,我第二天上午固定去按門鈴查房。

兩個人一起應門,其中一人指稱室友排很多而自己沒排,最典型的提問一定會出現:「我這樣正常嗎?」。

競賽導致你我失去自己,比較導致你我忘掉自己,最根本的養生迷失就在這個議題中:「我們到底是為自己活?還是為他人活?」。

覺得你室友排出毒垢就是正常,因此認定自己不正常,那你真的不正常,念頭不正常,請問身體要如何正常?

當你提出這樣的問題,當這樣的問題在你的思考中徘徊,你需要學習的還很多,最根本的問題在你的認知。

這種問題的另外一種類似的問題,便是「上課內容是不是每次都一樣?」,都還沒理解課程的重點就要檢視課程內容,學習動機就是對自己有交代。

 

每當經歷一段時間沒有食物的洗禮時,待在一個身旁所有人都在吃的環境,你必須能體會自己正在經歷的修行。

羨慕身旁正在吃的人,或是堅守自己必須經歷的考驗,哪一種狀況正常了?哪一種狀況不正常了?

不吃很苦嗎?還是你可以領悟這是一段償還的路程?斷食很難嗎?還是你可以領悟這是一段贖罪的學程?

隨時都可以自問:「我正常嗎?」、「我這樣做正常嗎?」、「我有更正常嗎?」、「我有進步嗎?」。

我從來都不是很會問老師問題的學生,不代表我不會解決問題,不代表我是蒙混過關的學生。

自己找到答案,自己解決問題,或者只要提出問題就會得到答案,哪一種學習留下深刻記憶了?

 

斷食留給我最強烈的覺醒在心理層級的領悟,那是我長期面對人性議題之餘,深刻領悟到這一條邁向健康道路的無可取代。

背起教學背包接下來所面臨的考驗是我們所使用的斷食材料,就在「我要買來斷食」和「你賣給我來做斷食」之間,進一步領悟學員所必須經歷的提升。

永遠停留在「喝酵素」的學員就是「正常不正常」的同一批人,繼續喝酵素,就繼續提出類似的問題,就繼續在原地方踏步。

理論上,每個人都會希望自己不斷提升進步,可是事實不然,有人硬是把自己留在同一個高度,硬是勒令自己不准進步。

思考有兩種,一種反應,另一種開路,前者習慣接受引導,後者理出合理的解釋,或者可以解釋成思考的深度有所不同。

學習需要靠頭腦,學習的障礙也在頭腦,人與低等動物之間最大的差異就在這兩者之間的平衡和取捨,有時候是學習的態度,有時候是學習的位置,是頭腦學,還是心在學。

 

在工作的崗位認識相當多同行的前輩,發現幾乎每一位都試圖要成為萬能的專家,也就是什麼都懂的專業人士。

事實上不可能,我們不可能所有養生面向都精通,重點是該做的事你不能省略。

你遇過沒有時間運動的養生老師嗎?你認識不重視睡眠的養生專家嗎?最不可思議的,居然有反對斷食的養生老師。

討論這個議題不能陷入對錯的思辨,斷食的體悟無可取代,很多學者醫生拒絕接受身體之道的邀請,你必須認真的思考:為什麼?

這時候,思想家辛克萊的那句話得搬出來咀嚼一番:「當你靠不懂一件事賺錢,你就不會懂這件事。」

所以,到底是不懂或是拒絕懂,是不會或是不想會,是沒看到或是裝沒看到,或許某一刻,你會在自己的行為中發現標準答案。

 

萬一沒有機會好好聽身體說話,不時就會有類似的疑問:「我怎麼了?」、「我是不是病了?」。

好比很多斷食的新手甚至老手出現這樣的提問:「為何好幾天身體都沒有清出垃圾?」,常態或是非常態,只有當事人清楚怎麼一回事。

就像每日三餐吃了三、四十年,回想自己一直承受便祕之苦,把焦點放在沒排便的人,從未正視未曾停止吃的事實。

當事人不是搞不清楚狀況,是不願意認真面對現實,也就是在慾念的驅動下,所有的行為都是反應式的行為,是沒有意識的行為。

因此我才會如此解答問題,繼續以便祕為例,幾天沒排便的確不正常,可是從只顧吃而不顧排的經驗中,沒排便又屬正常。

繼續問這樣的問題,答案肯定搖擺,正常是解答,不正常也是。正確的解釋是繼續這樣問問題,就繼續解決不了發生在身上所有的問題。

 

透過量測看數字,對比所謂正常值,結論不是正常,就是不正常。

不管正常或不正常,真正不正常的是量測的需求和醫療的邏輯。

是我的論述不正常,對吧?不,是我們繼續討論這些問題才不正常。

你不會問天氣陰天是正常或不正常,你也不會問夜深了該睡覺是正常不正常。

肚子餓了要吃正常嗎?正常,可是一天要餓好幾回正常嗎?直覺反應是正常,可是熟悉身體之道後,你很清楚這不正常。

開始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了,對吧?是的,當你終於不再問這種問題時,突然發覺自己的思考比較接近正常了。

 

上午正常,下午不正常,昨天不正常,今天正常。

他早上很愛我,他晚上不愛我,他昨天不愛我,他今天很愛我。

腦袋一直出題目,你自己都不覺得很煩,你是正常人,可是你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