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我養生的罩門,我會坦承是牙齒,從小時候就沒打好地基,長年都面臨牙齒健康的困擾。

或許就是特別需要牙科的專業照顧,服兵役期間和我同寢室的正好是同一梯預官的周牙醫師。

周醫師從此成為我的專任牙醫,一路看著他專業技術一直精進,診所病患絡繹不絕,尤其國內演藝圈藝人幾乎都指名找他看牙。

這半年以來,由於處理上門牙而無法咬合,吃東西只能仰賴左右兩邊,說話和面容都有點異常。

今天上午臨時安排處理一顆蛀牙,由於必須做根管治療,由另一位專業牙醫師負責,周醫師希望我下午再去一趟。

我準時赴約,施醫師是周醫師同學,也算是我北醫的學長,他的技術一流不說,邊治療邊哼歌,一派輕鬆。

 

可能對我的背景有聽說,也許也不是太瞭解,施醫師聊起他週五即將接受化放療的計畫。

我問是哪裡的腫瘤,他說了,接著我回說「做這種治療的意義不大」,施醫師很肯定的回覆我「怎麼會沒意義?」。

對話的楚河漢界馬上劃出,生病的當事人很堅持的治療方式,旁人絕對沒有插手的空間,何況我們彼此並不熟悉。

頓時明白周醫師要我無論如何安排今天做根管的原因,施醫師幫我做完治療後,開玩笑說「你這個case是我今天的傑作,希望不是遺作。」。

自嘲是很高級的藝術,這位學長的風範讓我領受了,唯獨我們彼此的認知中存在太多的歧見,而且我毫無發表意見的機會。

腫瘤?我不能說的不就是「你恨誰呀?」,只聽到身旁這位根管大師訴說著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除了走路、曬太陽外,偶而跟老婆吵吵架。

 

讀到這裡,如果你已經很熟悉我的思考理路,你會追蹤到我的慶幸,我想到的是懂斷食以及懂身體是多麼有福報的際遇。

我想到擁有大筆財富的多少同輩,他們早已存下用不完的錢,可是斷食對他們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身體之道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

我想到沒有機會深入斷食世界的周醫師,他對於酵素有味道上的偏見,對於我存在主觀上的判斷,只要上一堂課就可望提撥動機,可是他沒時間。

兩位很有地位的牙醫師在我身旁,在屬於他們的專業場域,我只是病患,是沒有把「身體」照顧好的病患。

真相的劇本都是這樣演的,不說明才能說明,不解釋才能解釋,只希望接受它是真相的時候,都還有機會。

酵素和斷食是怎麼串接在一起的?這一段我們都是承接前輩的經驗,可是斷食和身體之道怎麼串聯在一起的,這一段則處處是我們的足跡。

 

離開時,施醫師叮嚀我一定要按照指示服藥,他說「可以清乾淨的都清了,還有屬於身體要清的部分,就得靠藥物來做了。」。

有爭議的橋段又出現了,在我們的觀念中,屬於身體要清的是免疫系統的工作,而那是平日就要培育好的部分。

可是,接受醫學教育的人篤信滅菌和消炎的藥物,當藥物能做的身體做不來,具備這種思考的人想要擁有健康,我極度懷疑。

必須要承認,這是一段無法展現誠實品格的一刻,要是周醫師,我會直接拒絕服藥,面對不是很熟的醫師,我收下了藥物。

旁邊很熟的護理人員來幫腔了:「會長(當兵死黨給我的封號)一定要吃藥噢!」我做了一個鬼臉,用表情表達不相容的觀點。

「你必須要吃藥!你應該要吃藥!」,很熟悉吧?這些年大家都很熟悉的「你一定要打疫苗!」,這沒完沒了的應該和必須,什麼時候會覺悟呀?

 

走出牙科診所,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這麼優秀的專業人才,他自己的身體之道就這樣一輩子被閒置了。

上週六在實體課現場,我對著雪芳帶來的小孫女說「長大千萬不要去讀醫科」,是我的真心話。

我知道很多人會反對我的言論,研修救人濟世的偉大職業是多麼重大的決定,可是世人不知道看到的真相完全不是對他們有利的真相。

牙科裡面分科了,不是分科也分出更精密的專業,細部分析,實在沒有任何可議之處。

醫療的細部分科就存在太多值得深入評論的問題,看似專業的細分,結果處處是製造更多病痛的踏板。

根管我不能管,可是醫師生病的根我很想管,可是我管不著,也管不動,不能管的都只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