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就讀幼稚園的時候很有分享利他的情操,我把學校的糖果餅乾收藏在口袋中帶回家,關注方很明確,就是弟弟,好吃的留給弟弟。可是這種心念在進入小學後開始轉變,因為要寫功課,因為老師會打分數,因為爸媽會看成績,因為收到不能丟臉的指令。記憶中自己從未把同學當成敵人,可是環境硬是活生生為我們設定好一群潛在的對手,考試成績多扣一分都跟老師計較,沒拿到第一名會沮喪好長一段時間。

 

這種教育似乎要訓練出一批社會菁英,有多少人就循著制定好的生命軌道走完一生,我的原始生命劇本也如是,充滿著家庭背景的強大壓力和包袱。把這種面子教育更精準的詮釋,就是我是我而你是你,我必須贏過你,想法不同和立場不同的人彼此對立,從學生時代進入職場如是,一路得過關斬將,必須一直在擊敗對手的過程中確立存活。不從價值觀分析,我從結果論總結人我分明的社會面相,直接鳥瞰沙灘上橫屍遍野的景象,是真的陣亡,是真的生命終結。

 

所謂陣亡,不指職場中的敗陣,不指人際中的孤立,我指的是人體健康經營的徹底敗亡。疾病存在一種隱性的成因,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我,尤其在立場相衝突的時候,我和你是絕對的對立。舉個例子,兩個好姐妹同時愛上一個男生,過去的好交情可以在一夜之間完全被摧毀,這就是我的威力。再舉婆媳不合的例子,一老一少在意同一個男人,每一刻和每一件事都得選邊站的結果,經常把我放很大的一方很有可能是最早倒下去的一方,這是「我」的殺傷力。

 

因為要贏,所以要得多,在競爭的體制中,多會彰顯在贏的一方,位高權重是贏的顯現。我個人的上一代有婆媳問題,也有姑嫂問題,即使只是小學生,母親的情緒早已牽動我的成長,上一代的家產問題早已留給我不小的陰影,掙脫這一切早就是我內心深處的引信。想獨立就必須證明自己可以,這一條自我闖蕩的路足足花掉我大半的人生,因為想成功,因此經歷失敗的考驗,因為要很有錢,因此必須經歷沒錢的磨練。自己的生命體驗居然成為養生心得的素材,就在人我是非的淬鍊中,慶幸自己熱愛閱讀,也慶幸很多貴人的出現,慶幸在注定要生病的路上開出一條健康的生路。

 

分享一種注定會生重病的情緒結構,由「我」執所主導的情緒腳印,因為在自己從不成熟到成熟的轉換中,清楚丟掉的就是那些惱人的悶與氣。在所有幼年同儕和兄弟姊妹的印象中,我就是那位嬌生慣養的公子哥,脾氣壞是我年輕時期的典型表現。不開心或不爽是常態,被激怒或惹毛是輕而易舉的狀況,這十多年推廣養生的經驗中,親眼見證非常多的癌症個案,即使表現不爽或不開心的方式迥異,「我」果真折騰了這些善良的面孔。

 

不論是受傷的我或是生氣的我,不論是和你對立的我或是和你有仇的我,不論你是否清楚自己的自私或自大,不論你是否願意學習同理和包容,抽離了我才是邁向健康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