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宜花行
寫在幾個月前的「維心論」中,早早打定主意今年農曆年一個人孤獨生活,我喜歡閱讀日,也很期待寫作假。年前除垢營當天,珮貞百棟這對除垢佳偶突然邀請我過年搭他們的車去花蓮新城,我收到的第一個畫面是可以和一群小朋友打棒球。我爽快答應,決定去的動機不是打棒球,是他們夫妻倆的人品和盛情。活到暮年的歲數,對於頻率共振本來就很敏銳,對於可以講心裡話的朋友也會格外珍惜。近半年的除垢營陣容中,相容的頻率持續進駐,尤其是和我年紀相仿而且價值觀相近的,感受到人生下半場的友情帳戶在增值中。
我和珮貞彼此認識,這是超過三十年的相識,可是不曾正式謀面對話,只有一次電話中的簡單對談,我特別記得她那渾厚的嗓音。那一年是1993,我正熱衷組棒球隊打球,在音樂雜誌擔任總編輯,接到唱片公司詢問是否有意願回到唱片界,打電話給我的珮貞不記得這件事,可是我連接那一通電話的場景都還記得。我們兩人的奇特緣分發生在搖滾天王麥可傑克森身上,當年余光先生為了籌備巨星演唱會而成立專職部門,我受邀負責,只任職一個月就離職,因為老闆沒依照承諾給薪,職缺由珮貞擔任,這是我們有緣而無分的一次錯過。
人生的By Chance就是這麼奇妙,我沒刻意要找到珮貞,她的人生也不會再出現我這個人,串起這個緣分的居然是斷食。By Chance之中又有很刻意的By Choice,珮貞尋找斷食多年,我則因緣際會扛起斷食的教育,是選擇築起合作的橋樑。珮貞相信斷食,她的枕邊人百棟成為命運安排這一齣的最佳受益人,他們不僅推薦朋友參加課程,還陪同朋友一起學習斷食,半年多下來,每個月斷食七天讓所有朋友驚嘆他們倆的呈現。才兩天的宜花行,我親眼目睹原住民藝術家朋友對他們的感佩,不完全是他們的氣色,還有他們長期對原住民藝術家的支持和照顧。
回顧兩天的行程,必須坦承我原先對於蘇花崇德段的陰影,畫面停留在去年四月初的大地震,車子行經那一段的短暫片刻依然怵目驚心,大石頭都還在路旁觀望著來往的車輛。珮貞百棟有太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相信所有長期接受他們幫助的原住民朋友都視他們為人間菩薩,旅程的焦點要進到新城的練習曲書店,那裡有另一對人間菩薩,年紀輕輕就全力行善助人。店主是胡文偉,20歲到花蓮當兵就在花蓮落地生根的台南人,我記錄他為從小失怙的小朋友提供住宿和生活的每一個環節,他們夫妻儼然是孩子們的再生父母和貼身家教,為孩子們組了一支已經連續兩年在花蓮奪冠的少棒隊。
我們在新城散步經過一間老舊的日式建築,文偉有意租下來重建,珮貞百棟馬上為自律養生村勾勒藍圖,我心中單純幻想著留下典範的夢想得以實現。百棟一路上描繪除垢營的花蓮版、宜蘭版和台南版,短期內召集資深學員前往宜蘭志工培訓倒是有機會推行。一群有著共同中心思想的人聚在一起,那股熱忱所帶起的能量一定可以啟發更多人來共襄盛舉,我們不是做什麼大事業,我們做的是可以傳承子子孫孫的務實養生教育。想像週休二日斷食成為一個大型社區的文化和氣場,想像大家定期一起斷食成為一個團體的固定生態,繼續想像大夥定期的歡聚和限時飲食分享會。
在多數的不可能聲浪中寫下可能的劇本,在多數不認識身體之道的環境中豎起「身體之道」的大字,在被動養生的浪潮中建立主動養生的典範,類似珮貞百棟這種看懂自律養生的有志之士只會越多,台灣的老年世代需要像自律養生這樣帶領養生風潮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