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無奸不商」，對於「奸」這個字的體會一直沒有很到位，因為「生意」不一定等於「行銷」，拿錢出來的人心裡在想什麼，風險和獲利之間似乎可以維持平衡，理論上還是必須大幅度偏向獲利。觀察投資者的言行，我發現他們可以賺那麼多錢，除了具備一定的特質，他們都不是傻瓜。我沒有能力把大老闆的特質描繪出來，除了還沒有完全搞懂，寫了也不盡然正確，我想眼光獨特很重要，看準標的物的敏銳度和堅持力也很重要，還有一部分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觀察，關於情義的把持和捨棄。他們在開出價碼挖角的時候，以及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怎麼會是完全不一樣的臉孔？

大聯盟的生態實質反應「情義」和「利益」之間的取捨，對於我這種棒球癡來說，說出這種醜陋的文化並不會令自己太舒服，可是畢竟故事一直重演，都是在商言商的溝通與妥協，很少有令人激賞的原則與堅持。幾支球隊搶一個球員的劇本每年都要上演，而且是好幾套，檯面上的虛假和檯面下的較勁組裝成生意的獲利本質。最後當然只有一個贏家，可是贏家卻不一定通吃，在棒球場上，還有表現好壞和有沒有受傷等變數，一旦不幸情況不符合預期，超出可以忍受的範圍，最後被放在讓渡的名單中，你永遠只能看到老闆的背影，最多是鼓勵與遺憾的傳話。

在我個人的人生旅途，把標準降低，實際接觸過的奸商還不算少，就是那種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銅臭味與豪氣的地方，講話的口氣中，世界的繁盛某部份和他們有關。如果你不可能和他有生意往來，就只有如雷貫耳的聽他臭屁，如果你是他中意的人才，是他考慮收編的對象，如果你具備他可以好好利用的專業，你就等著接招，因為他會送出很大很大的大餅。通常大餅是你吃不下的大小，如果你還沒真正看到這塊餅，夢已經編織得很大，基本上你已經上當。除非事情的發展的確是雙贏，利用價值也沒有消失，雙方的合作關係可以繼續維持一陣子，一直到老天爺看這齣爛戲看不下去為止。

我把決定權交給老天爺，主要是因為我們看不到的人心只有天看得到，誰習慣挑夜路走，也只有老天爺會知道。把天和人心串連在一起的就是「自然法則」，會脫離軌道的只有人的心，不在基調上走，線的另一頭一定感受得到，生意做很大的人一旦脫軌，他的內心不會安穩，失敗的往往是家庭和心靈。如果老闆待你不薄，你也從來沒有跳槽的念頭，可是就是有程咬金殺出來喊價，年輕的時候我心動，雖然我不一定會行動。如今自己有穩健的人生觀，要留我不容易，要挖我更不容易，我只要看眼神就知道你沒誠意，我只要聽口氣就知道你膨風，這種生意調調，我還有一種解讀：為什麼你們學不會尊重別人？

利益很棒，其實我也很需要，可是有些錢賺了會心虛，有些念頭多了身上會長蛆。人生路上看懂一件事，絕對不會看錯，沒有情義，就沒有利益，我重視情義，勝過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