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中了頭彩,我們拋以羨慕的眼神,他不因為運氣好而得到我的尊敬;有人省吃儉用,固定將賺來的金錢拿來救濟弱勢,他談不上功成名就,可能有人還認為他窮困潦倒,可是他卻得到我們的尊敬。這是一堂非常重要的價值觀教育,如果可以選擇,你會選那一種?命運如果是選擇題,不會是神燈裡面巨人的問法,不會直接交付我們指定的結果,可是如果真可以這樣選,你怎麼選?我先說說我自己的答案,完全是心裡面想的,絕對不是那種冠冕堂皇的論述,我的選擇是後者,我要別人尊敬我勝過於羨慕我。可以再追加一種可能性,得到他人尊敬可望增加羨慕的成份,可是羨慕並不帶有邁向尊敬的分支,除非特殊個案的努力。

 

拿林志玲來舉例,她的美麗有天生的成份,可是當她得到大多數人的羨慕或欣賞的眼神時,早已經歷過一大段辛苦的付出與努力,最後她有機會成為國際巨星,爭取到後進及同行尊敬的眼神,相信又是另一段不為人知的努力期。我們和她除了生長在同一個國度之外,沒有任何交集,她一度給我的印象就是兩個字,叫「名模」,搞不好還有人要指稱她「中看不中用」。早一段時間談論她,我還找不到評論的立足點,直到有幾度看到她接受專訪所談的內容,發現林志玲是一位用心深化自己內涵的名人,我不曾羨慕過她,她卻得到我的尊敬,對於多數她的粉絲來說,尊敬肯定是看著她不斷提升才衍生的觀點。

 

每個人都一樣,對於自己的人生,曾經沒有太多想像或琢磨,反正等待機會,或是走一步算一步,後來有機會確定自己的努力方向,應該是機緣,或許是對於志向的體會。有一些因素點燃我們的動機,可能是名利,或者是名和利分開的誘導,譬如說出現一個到大公司任職的絕佳機會,譬如說突然被總統任命擔任可以揚名立萬的部長,譬如說必須拋妻離子到國外就職的難得機會。這些機會有可能是努力而來,有可能是裙帶關係所庇蔭,可是不符合自己的價值,也不會令當事人快樂,譬如要說出違背良心的話,譬如得做出心裡不甚認同的作為,問題是多數人夢寐以求,羨慕死這種機運。

 

我有一位學長曾經在總統身旁工作,他的人生有機會被一些鄉親界定為「成功」,我相信他家人都很有面子,戶頭裡的數字也不致於太難看,只是他的「成就」並不契合我的價值,其歷史定位還有得討論。表面呈現或許光宗耀祖,令很多人羨慕,在我心目中,他遠不及我認識的幾位防癌志工,也遠不及總是在第一時間到達災難現場得慈濟義工。人生的價值與奉獻面不在財富與社會地位,在於你的愛心可以照顧與愛護的深度,我有機會體會到一種很奇特的風險,類似於眾人稱讚與羨慕的那一切,可能是銀行存款,可能是掌聲,可能是很多人磕頭作揖的職級,有幸我不曾重度迷失,有幸我醒過來訂立自己的定位。

 

必須經歷短暫(或許也不算短暫)和長輩價值觀的衝突,必須經歷在職場中被有心人士品頭論足,或許必須經歷銀行戶頭的貧瘠,甚至枯竭。我明白,我不要在沒有尊敬作基礎的態勢下,爭取到各種羨慕的眼神,人世間的一切假假真真,還不如心中的一只安寧,一刻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