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攜帶了生命靈的繁複有機體,是父母親的遺傳基因透過微妙的方式結合之後,所醞釀出的靈性物種。父母親各有一半特質保留在我們身上,長相就是很關鍵的指標,多多少少,面容記錄了父親或母親的影子,嚴格說,身上的所有細胞都記載著父母親的特質,如果遺傳性疾病在一個家庭的幾代中停留,這是基因無情的地方,有些基因顯性演出,它會強迫你顯現,有些基因屬於隱性存在,可能後天因素逼它跑出來撒野,否則也選擇隔代騷擾。基因呈現當然不全然負面,用一些特殊的動詞是因應所要談論的主軸,如果可以無限代往上追蹤,祖先的族譜如果清楚交代了人格和生理特質,有沒有機會發現,幾百年前的基因依然在今天呈現?

 

或許有人反對這種議題,感覺超級無聊,我思考這種概念很久,是興趣,也是工作背景,是好奇,也是人生體會,一定有人性特質存留在基因裡頭,幾百幾千年,都不曾退色。有一位事業很成功的朋友,他從小家境很不好,從讀書到就業都是在艱困中度過,他今天的事業格局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內心深處一定得對他豎起大拇指。在我拜訪過他的幾回經驗中,觀察到他對員工以及對前來應徵工作者的態度,其實在和老朋友的言談互動中,也多少感受到事業有成的霸氣,我發現員工很怕他,他辦公室的氣氛就是那種「老闆在,好自為之」的默契。你必須要承認人很奇怪的地方,為自己築一道高牆的意義何在,我不知道,當我們會做出一些自己都不見得認同的事情時,就是我所謂「人性的墮落」。

 

舉朋友的例子,不代表我在罵他,因為這不是個案,這是通則,不表現在氣燄高張,每個人多少都會有無法自拔的墮落,因為我們都不是聖人,我必須舉自己的實例才能平息眾怒,畢竟「墮落」兩個字的侵犯性很強。「肥胖」是我目前相當敏感的畫面,當健康觀念深根之後,肥胖是絕對不允許的天地,也因為自己胖過,也因為自己走過不甚重視健康的路,我更能體會在生活作息中優先順序錯亂的後果,其實就是被美食控制的悲哀,這是一種物慾的沉淪,人性最容易失控的段落,一種行為表現一發不可收拾的頹勢。即便今天身為養生保健第一線的教師,美食依然會傳輸幾秒鐘的遲疑,頹廢的放肆依然不時在陳穩的心境中跳躍。

 

你一定看過人家爭家產,爭分紅,在特賣會中爭零頭小利,在排隊的人群中計較先來後到,至少你一定看過和員工計較幾分鐘遲到早退的老闆,其實這還是我站在健康概念推廣角色上的獲得,因為已經失去健康的人,還要計較沒有辦法享用導致他身體每下愈況的牛排和炸雞,有時候還不得不懷疑,到底人類基因中是儲存了多少比重的墮落因子?你可曾經歷過失敗後那種不甘願?或者是失戀?男人在美色當前的心境,相當程度反應出「墮落基因」的表現,理智有非常高的機率在奮戰中棄械投降,身份和地位都在關鍵時刻拋到九霄雲外。

 

回到家後的安逸和慵懶,星期假日的補眠和疲憊,吞雲吐霧的快感和喜悅,可以找到合理解釋,也可以直接在「墮落」中找到棲身之處。我提到遺傳,因為這種人性特質在代代相傳中不斷累積,不然窮困一生的人在中樂透之後,一般統計都做了些什麼;很多切除腫瘤的人幾年後相同病症復發,他們又做了些什麼事;一百位富翁只有一位住國宅,其他都一定住豪宅,基因中都釋放哪些指令了?我則在企圖多吃一碗老婆所做的炒米粉中,體會到人性的墮落面,因為明知不可行,卻不知不覺在行為中,禁不住誘惑,你找得到比「墮落」還要適切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