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熟練斷食多年後的某個階段,我一方面思考醫療所釋放的不確定性,另一方面思考自己從醫療教育中所學到的正常值,不確定性對應正常值,沒有明確病因對應明確的治療方式。我沒有納悶,相反的,這一切的發生和存在有其繁複的人性背景,我進一步思考到這種教育所延展出去的思考模式,除了學醫的被數字制衡,相信醫生的也被正常值所綁架。

 

正常值有接近高點的接近不正常值,也有接近低點的不正常值,因為還在正常範圍之內,所以屬於正常,或是因為快接近不正常,因此也可以認定快要不正常。假如不曾經歷和身體深度的對話,不曾經過對於身體那堅定的信任,這些屬於生化或是血液科的檢查不會進入我的思考範圍,畢竟這些數值就是硬梆梆的躺在那裡。

 

萬一報告所呈現的是不正常,也就是紅字,病患很快就被列管,醫生指示不是在飲食中調整,就是必須服藥治療。控制血壓和血糖的藥物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病患的生活中。病人為何要吃藥,因為目的是要把數字導正,因為醫生說必須仰賴藥物讓數字變得好看。這是一種最直白的養生教育,就是吃藥會改善,就是吃藥之後會變好,就是吃藥之後檢查數值會有機會變成正常。

 

我們把開藥醫生的邏輯再進一步分析,因為病人相信身體的異常必須仰賴藥物才能正常,意思是除了藥物,沒有更妥善或更有效的途徑。很多生病的人對於吃藥這件事的堅定和執著已經到了無法撼動的地步,他們甚至不知道還有身體的自癒力這檔事,他們甚至完全不相信藥物的力量充其量處裡表層,真正的療癒其實還是身體在運作。

 

仰賴藥物來降血糖導致很多糖尿病患者失去康復的信心,量測血糖變成一種驗證藥效的途徑,如果這是正確的教育,如果降血糖藥物是正確的途徑,今天的糖尿病罹患人數不可能失控到等比級數的上揚。這種藥物教育貶抑了身體的角色,導致民眾繞過了為自己的健康負起責任的路徑,當民眾的思考剩下藥物和健康之間的那一條線,可以預見的就是目前台灣所統計出來的最終八年臥床期。活著,可是沒有尊嚴,也沒有自由,甚至沒有生活的品質。

 

吃出來的病就要從不吃去解決,為什麼是不吃,因為少吃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少吃的頻率依然是打擾身體的頻率,因為所有醫療的問題都是打擾身體的問題,因為不尊重身體,還談什麼健康?把不吃的時間拉長,讓身體有機會處理平衡,這不是理論,也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就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練習的養生技能。當你被教育成信任所謂的正常值,不小心忽略了調整數值的角色其實是你的身體,不是那些藥廠所做出來的化學物質。

 

血壓機或血糖機都是妨礙你和身體取得信任的路障,你的身體不熟悉那些正常值,它只知道做該做的事情,只要有力量,只要有機會,該做的事都不會懈怠。在身體的觀點中,正常值不正常,沒有那些正常值,身體一樣可以很正常,不經過量測,身體一樣可以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