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世界有人看見,不相信的事情有人相信,不知道的道理有人知道,有點類似「改變是唯一不變」的說法,針對求知與不求知、上進或不上進,生命永遠存在渾沌未明的現況。就在我們把視野放在現實世界的同時,同樣面臨知道和不知道,相信和不相信,應該相信的不相信,不值得一信的卻堅信,生命處處是類似的劇情,我的人生從懂事那一天開始,就被迫相信一種由人類所裝填的「真相」。那是醫療,一個解決人類病痛的地方,一個現今八成以上的人類將之連結到健康的領域。

自從我學習到「我執」這個名詞,就不曾忘記檢視在我環境周遭的所有執著,事實上,在自己身上,在對談中,在授課中,在接收資訊的當下,「我執」無所不在。尤其是一種伴隨了幾十年的主張,突然發覺它已經殘缺不全,突然才知道長期所住的是沒有骨架的高樓,當我面對從臨床退休的父親,深知我沒有能力扳倒他內心堅守了六十多年的信念,也不容許是非對錯前來干擾我們的父子關係。妥協有其相當程度的不得已,在新知識的翻山越嶺中,我謹守不進則退的分寸。

曾經試著和父親談到醫療在動機面的缺失,我也提過藥物對於人體所製造出來無法抹滅的傷痛,話題沒能走深,我已經踩了剎車。其實我的動機主要擺在解釋自己的志業,可是當主題很容易連結到對與錯,反而對老人家造成不必要的折磨,這時候的情勢就必須是一種權衡。這是一堂屬於我個人的課程,即使醫療諸多面相都被我唾棄,對與錯之間永遠都存在對峙,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雙方拔河繩中間的紅線還是來回移動,標準答案不會是問題的答案。(《健康是一條反璞歸真的修行路》之「生命不存在標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