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一位名醫理查愛瑞克森(Richard Ericson)說了這樣一句話:「癌症產業讓病患以外的每個人都活得很好」,有兩個簡單扼要的訊息傳達出來,如果這句話的確具備參考價值。首先是「癌症產業」的存在事實,癌症已經是一門生意,生意是必須要獲利的,生意是必須要開發市場的,生意是有營業額考量的。這或許不是太新的概念,畢竟我很年輕時就意識到醫院診所是一種生意模組,有延攬客戶的需求,也有推銷庫存的必要。

另外的訊息更為驚悚,這一直屬於兩個世界的不同定見,站在預防保健的立場,看到癌症治療的走火入魔,即使營業額和獲利都不斷壯大,我們永遠看不到它有成功的條件。可是存在的事實是相信癌症產業的人數太可觀,科學家斷定這是人類大腦前額葉皮質的演化特質,不理性的決定往往佔了先機,經驗法則也不得不讓我深信人類已經逐漸失去長程思考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屈服於眼前的誘惑,把最困難的決定交給別人,把最關鍵的抉擇交給承諾會最快速看到結果的方法。

我們生活在一個仰賴專家決定事情的時代,在分工的基礎上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空間,可是任由自己的生命與身體交由別人掌控,這是邁向淪落與滅亡的不當趨勢。因為專家分成兩大種類,一種專門處理問題與解決問題,他們頭低低的審視問題,他們的思考聚焦在眼前的狀況,專業與能力被無限放大,在政治舞台與醫療體系中,隨時都可以看到這些人物在鏡頭前曝光,隨時都有機會聽到他們在發表高論。在腫瘤與癌症環伺的低迷氣場中,專業醫師沒有時間為病患進行長遠的規畫,他們的念頭放在解決病灶,手術與化放療是屈指可數的可行方案。

當醫生攜帶一個受限的思考框架處理問題的時候,受惠的不會是病人,不會是人類的福址,相較於管理學的創新藍圖,我們必須很清楚看到一個很虛假的壯大。另外一種專家的存在當然需要被正視,世界還需要一群有能力把握以及創造機會的人,說得明白些,就是把好處與利益暫時擱置,把痛苦與麻煩暫時忘卻,清楚眼前的不順利與疼痛都只是必經的過程。就癌症處理的案例,最關鍵的視窗是把解決的點放在生病的源頭,把病患的生命視為看不到終點的道路,從喚醒病人身體的最高意識去處理生命最奧妙不為人知的秘境。(《健康是一條反璞歸真的修行路》之「把握機會還是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