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證過生命的凋謝過程,那個渴望憐憫的眼神,那種預言生命盡頭近在咫尺的消極,還有一種強作歡顏的假自信。不是批判,我單純想制止那些面對不順遂的低迷態度,只是描述生命被判定必須結束的無奈。想提醒還有一種在消極對立面的故事,那些埋在地震破碎瓦礫底下的心跳,那些從慘絕人寰戰俘營內傳出的呼吸聲,其實我們都知道維繫生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惡劣環境的摧殘下,尤其能夠彰顯生命力的奧妙。在富饒的物質生活中探討斷食,在健康的大方向中經營未雨綢繆,除了自己歷經人性弱點的攪局,我每每要見聞人類做不到設身處地的懦弱。

眼前就存在這兩種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其中最為典型的言論是「活那麼長幹嘛?」,我也不時會聽到「剩下爛命一條,隨時都在等死」。人們被環境置入滿滿的消極思想,生病和死亡的距離好近,生命不存在主控權,空虛感很強烈,兩手一攤,等候被處置。我把成功的斷食經驗連到生命態度是有根據的,範圍必須濃縮到願意正面掌握住機會,時間管理和安排生活的紀律性都在上乘,整件事完全就是積極和消極的分野。我應該要更白話一些說明,斷食的最大禁忌就是負面思考,就是完全缺乏自信的生命態度,即使口頭上願意嘗試,他們不相信這件事可行,也不認為自己做得到。

病入膏肓就是這種思考方式的結果,是一種幾乎都不碰發球權的極端案例。舉一個我曾經溝通過的個案,在朋友的請託下,我見了他們的一位肝癌末期的朋友。他們請我說明改變飲食習慣和斷食的道理,當然還有我知道的成功案例,一樣是肝癌末期,當事人在斷食兩個月後康復。可是說這樣的故事很容易讓聽到的人誤解,如果不說明白,斷食就成了治療的特效。所有透過斷食而恢復健康的個案都來自當事人的信念,是積極正向的生命力促成了美好的結局。當我聽到虛弱的病患說出「那就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我會嚴厲禁止,因為沒有聽到「我一定要活下去」的宣示。(《初斷食》之「斷食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