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一個老生常談的議題:你希望活多久?或是,你會活多長?

希望和實際不一樣,也不對等,可是兩種問法在腦袋的落定很相像,也就是回答問題的人收到相同的提問。

換一種問法好了:你覺得你可以活到幾歲?或是,你覺得你將活到幾歲?

想著百歲的每個人都只回答80,為什麼?因為沒把握,因為總覺得人生的變數太多,因為把那個數字說太大會被看成不切實際的瘋子。

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好了,我覺得我可以輕鬆跨越百歲,至於活得有沒有意義或有沒有能力照顧自己,是我個人的生命課題。

這種問題的本質是期望與執行之間的落差,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通常會是好問題,這個問題最有趣的地方是,幾乎每個人一生都想過,而且想過好幾千次。

 

我父親活到90,他是個不太活動的人,也吃了不少藥,他的生命轉捩點是考上台大醫學系,我寫過父親是我的養生教材,可是屬於不養生的對照組。

要長壽,首重樂觀,這是我從父親身上所學到最有用的教材,他看待事情成敗很隨緣,對於有沒有認真做事就很講究。

很少生氣是我父親的特質,沒有負面思考是他腦袋裡面的生態,看到很長壽的人,通常我們關注到其生理面和習慣面,甚少注意到思考面。

我父親還有一種長壽特質被我觀察記錄,就是睡午覺,其實真正的面向不是午間休息,是不欠睡眠債。

可是我父親可是實實在在吃了30年的安眠藥,每一位靠吃藥睡覺的人都可以說出各種睡不好的理由,我父親的個案,晚上無法快速入睡是因為睡很夠。

我記錄了兩項我父親健康長壽的因素,還有一項,就是他不急躁,或者應該說這是澎湖人的生活步調,對比都市文明人的生活型態,我了悟很多。

 

身為人,上蒼賦予我們可以活到120歲的機會,可是從出生到開始擁有選擇權,根深蒂固的生活模式不斷在縮限生命的長度。

再回到我父親身上,在生活型態固定之後,他逐漸不愛走動,不活動成為他步入老年後的疼痛源,尤其是脊椎的骨刺造成下肢的劇痛。

不動是現代人的基本面向,忙是極度現實的寫照,就是沒有頭緒的忙碌,就是有沒時間運動的理由,我總是會自問:忙和懶是否是鄰居?

一位又一位疾聲厲色的人在我面前出現,他們說話很快,他們時間很趕,他們經常會來不及赴約,他們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安靜的對話。

我忍不住問了這位朋友:你甲狀腺都沒問題吧?他還真的有例行性體檢,他說沒問題,指數都很正常,可是我就是感覺到他內分泌的波動和甲狀腺的不安。

他是位很關注身體健康的人,可是就是堅持要經營緊湊,我說經營就是硬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好緊張,看到他的每一刻,空氣中的氣氛都很肅殺。

 

我最近就經歷了類似要人命的緊張,我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它擱著,我真的把很急迫的事情愣在一旁,拿起遙控器,看我的影集。

因為我知道,當我的情緒去呼應急迫的工作,除了不開心,事情也做不好,最重要的,它影響我的健康。

工作、生活、情緒、睡眠,這些因素要如何維繫平衡,一旦失衡,時間不能延續過長,否則真的會要人命。

深刻體會到靜和定的重要,再多的行程或會議,我的原則就是維持好行程與行程之間穩定的空檔,絕不耽誤會議,絕對尊重對方的時間。

慢活成為都市文明的奇蹟,這個愈活愈忙的趨勢已經抵擋不住,住在台北和紐約、東京已經沒有落差,如何把自己抽離這種生活型態,我極度確定,這是養生的秘笈,是長壽的關鍵。

把呼吸練好,把睡眠顧好,把肌肉鍛鍊好,把時間安排好,把斷食做好,錢只要夠用,因為有命才有機會花錢,因為有健康才能好好享受生命。

 

(優雅的老化是一件事,延緩老化則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