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大學入學前,男生有一段軍訓課程,前往成功嶺接受軍事訓練三星期。

那是我對於義務的初體驗,我當時的認知是奉獻給國家稱之為義務。

對應到權利,義務的範疇就更廣,不單是服兵役這麼一件事,領到薪水之前把事情做好也是義務的面向。

曾經是父母親心中的乖兒子,那是我履行義務最長的一段人生路,沒有自己的意見,只有聽話照做的分。

國中二年級被父母送到華岡音樂營進修鋼琴,教導我的是一位韓國的鋼琴家,我心中的矛盾一直都是成為頂尖鋼琴家的路途好遙遠。

有感於父母親希望我成功,卻又不清楚我的意向,內心深處的任性開始騷動。

 

任性可以有各種解讀,叛逆是一種,反骨是一種,不成熟是最直接的判讀。

這些形容詞都曾落在我身上,只要違逆父母親的意旨,所有的指責都排山倒海而來。

去醫院上班只有一天就決定放棄,在國立醫學院任教很穩的升遷路也是說不幹就不幹,回溯大一在台大就讀一年就轉學也是快速又果決的決定。

我一度懷疑是什麼力量在引導我如此的衝動,似乎可控是一種思考傾向,我想自己決定人生方向。

熟知我過去的親友都清楚那峰迴路轉的劇情,犯錯事小,賠錢事大,我讓父母親頭痛的程度也相繼影響姊弟和我之間的感情。

40之前的人生劇本讓我領悟了成熟和承擔,曾經在部落格以「靠山」為標題寫了一篇必須自己肩負起善後的覺悟。

宣告自己必須脫離被掌控的人生,過程中察覺到生命依然存在自己無法掌控的因素,只能努力提升自我掌控的幅度。

 

從主流的立場評論非主流,非主流就是任性,非主流就是硬要挑剔主流毛病的任性。

我在音樂的領空中欣賞叛逆的任性,也看到倔強到不行的音樂類型,挺過了時間和輿論的考驗後,任性變成一種擁有眾多樂迷的音樂型態。

日本棒球選手大谷以二刀流風格挑戰大聯盟,起初也被批評成任性,多少球評認為身兼打擊和投球根本行不通,如今他的任性變成一種時尚。

從身體的理路去貫穿養生的道路,相信會被為數不少的人指責為離經叛道,可是我始終清楚真正違逆大自然的是看不到身體世界的任性。

只要問自己一個最簡單的問題:是健康可控還是生病可控?是身體可控還是藥物世界可控?

如果可控,任性又何妨?如果回歸真相可控,任性又何妨?如果全健康可控,任性又何妨?

 

賈伯斯任性嗎?比爾蓋茲任性嗎?在長輩眼中,他們兩位輟學就是任性,父母親或許還看不到他們的潛能。

約翰羅賓斯拒絕接管家業而離去時,他的家人並不看好他的未來,任性肯定是一種明確的標籤。

可控或許抽象,從人生格局分析,賈伯斯、比爾蓋茲和約翰羅賓斯都在人生旅途出現可控凌駕不可控的轉彎,可控必須先經過自覺。

養生和生命管理被我整合成同一件事,交集正是可控,相對的就是交由自己以外的世界來管理或處置。

可控的概念是現在,不是明天,不是以後,不是未來,不是不可控壟罩的不得已。

屬於自己的路就從這一刻開始,暫時沒有辦法就是不可控,必須等到有能力的時候再開始就是不可控。

 

可控結合任性,我把思考集中在違反主流意識的身體之道,和身體對話絕對可控,幾天沒進食看在旁人眼中絕對是任性的行徑。

任性是別人的眼光,可控是自己的覺知,別人的眼光甩得更遠,可控的比重就提升。

赫然發現任性是一種養生技能,觀察所有對自己得生命負起全責的個案,突然很能體會任性的正面解讀。

畢竟任性是世俗的角度,無法理解的視窗就會做出太過任性的研判,完全無法認同的傳統意識更是直接賦予任性的批判。

繼續從情緒智商的角度分析,任性變成一種基本功,做自己也許任性,不在意他人言論或許任性,最終參透養生秘境的能耐就是世俗最看不慣的任性。

任性是雙面刃,小心製造非必要的糾紛,小心會傷害到自己,善用自己的任性,而且必須是可控的任性。

 

(努力不懈的人相信命運,任性的人相信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