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人員走進病房,跟病患噓寒問暖後,接著幫病患抽痰。

病患很不好受,深知必須忍受,即使意識不太清楚,知道這是療程。

隔壁床由值班醫師和護理長合力在為病患抽肺積水,病患一樣不舒服,可是忍耐著。

在化療的專屬空間中,每天都有幾十位癌症病患進出,即使過程痛苦難耐,他們多半都很規矩的赴約。

有些病患多次想要放棄治療,最後在已經簽同意書並且付費的前提下走完療程。

治療不好受,治療很辛苦,病患沒有選擇,他們似乎都必須表現出甘願。

 

留意病患之間的談話,聽到病患與家屬之間的對話,沒有意外的,「沒辦法」好像是到處串門子的推銷員。

一群思考內容被「沒辦法」操控的人在一起談話,他們似乎在討論一件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

不,他們在討論他們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他們在討論有辦法解決的專家。

從沒辦法進入有辦法,在死巷中發現有人有能力打開一條通道。

這個人不是來解決房屋裝修的,就是來處理兩造糾紛的,這是我們所熟知的專業,前者稱設計師,後者叫律師。

我們最為熟悉的有辦法就是醫師,國家的健保制度撐起他們的辦法,而且他們無論如何一定有辦法。

 

想想你我把人生蹉跎到無從善後的程度,然後告訴自己可以花錢請專家幫忙解決困境。

因為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所以在潛意識中存在後路的影子,我們決定縱容自己。

這當然不是每個人的內心狀態,可是潛意識內勢必存在「有辦法」的身影,才會容許「沒辦法」的勢力無限擴大。

「沒辦法」怎麼出現在大腦意識中的?來自從小到大腦中兩種聲音的對峙,總是命運戰勝機會的結果,「沒辦法」傲視群雄。

機會當然很想熬出頭,可是「沒辦法」會暗示機會那不可能是真的。

「沒辦法」可能從幼年開始就操控一個人一生,生命的重要大事都由他人操控。

 

有人終於拿定主意相信機會,機會的道路可能崎嶇,機會的遠方也許依然朦朧,「沒辦法」不時還調侃著機會。

在龐大的醫療巨人底下,有人聲嘶力竭喊出斷食是歸還健康的美麗新世界。

這些人不是憑空杜撰出一條養生道路,他們走過,他們看到斷食的山頂景觀。

斷食是不是一種有實力的辦法?不是斷食前輩說了算,必須由每個人親自驗證。

不熟悉斷食的人指控斷食,沒做過斷食的人想盡辦法把斷食打入冷宮。

擋我道路者一律不是辦法,醫療不是蠻橫不講理的操控者,後面的黑手是人性。

 

療程是醫療專有名詞,是醫療獨門的領空,好像一種壟斷市場的財團企業。

所以斷食不是治療,斷食的所有經歷和治療完全無關,斷食的美好結果都不為主流所承認。

斷食之後的感受只有當事人知悉,斷食符不符和當事人的治療訴求也只有當事人知悉。

回到病房中的治療過程,回到病床上咬牙切齒的每一刻。

連醫生都沒有把握的治療帶給病患無窮的希望,回歸身體的療癒道路卻總是充滿了掙扎和疑惑。

「命運」持續在霸凌「機會」,「沒辦法」不時會狠狠踢「有辦法」一腳。

 

為何登山者在登頂過程不畏艱辛,因為目標明確,因為目標的景觀不斷在招手。

在身體之道中保持不畏懼,對自己的身體展現最大的信任,期待身體還給你無價的大禮。

 

(我們都有成功的天份,可是我們是否具備失敗的勇氣?)